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梵谷:星夜之謎,你在乎的是他的生或死?

2012年,英國的電影工作室BreakThru Films和Trademark Films開始籌拍一部名叫《 Loving Vincent 》的動畫電影,以梵谷8年來的800封信件、860幅油畫、1026幅素描以及他生命中的20位人物來探索梵谷的精神世界與死亡之謎。為帶領觀眾深入瞭解梵谷的世界,製作團隊找來100名動畫師一筆一畫的模仿梵谷的筆觸,每秒12張手繪油畫的方式,將他的作品串連成一齣訴說著一個男人一生的動畫。 再沒有別的藝術家像梵谷一樣,擁有這麼多的戲劇性的傳說。有人描述他為殉道者、是好色之徒、無所事事的傢伙、既是瘋子也是天才。 而這是一部很美的片,非常非常非常的美。 坐在電影院暗紅色的扶手椅裡,抬頭看著 閃爍的星夜流轉,跳躍的色彩真實的滾動著,一個轉場,灰白色的油畫筆觸飄移,但你在線條中看見蓬軟的雲朵 ,光只是這樣的觀影經驗,就已經太過奢侈。 電影從梵谷的死開始,阿爾勒小鎮(也就是梵谷 黃房子 時期待的城鎮)的老郵差約瑟夫發現了一封未被寄出的信,收件人是與梵谷關係親近的弟弟西奧,因為信件無法順利送達,約瑟夫央求兒子阿曼德親自前往巴黎送信。 傲嬌美少年阿曼德 阿曼德在電影中,是個與梵谷有趣的相對應。在梵谷居住於阿爾勒的期間,經歷了與好友高更的激烈衝突以及後續的割耳事件,鎮上的居民聯署要將梵谷趕走,而約瑟夫對這個潦倒男子的關照,讓村民斯底下議論紛紛,為了捍衛父親的阿曼德四處找人打架(是個傲嬌男子呀)。 梵谷死後,阿曼德在老父的懇求下,不得不接下信差的任務,他原先對這個紅髮男子只有厭煩感,但接觸了梵谷生前最後有交集的人後,他逐漸在意梵谷真實的死因,或者更應該說, 他在乎這個人到底怎麼活著的 。 隨著劇情的推演, 阿曼德其實成為了梵谷的對照版 ,來自異鄉無所事事的男子,失去了原本的工作,開始靠近鎮上瘋瘋癲癲的少年, 探求著無法看清楚的真相,內心各種躁動悶燒著,在生命的角落中看見自己的受苦與他人的受苦 。這不就像是梵谷生命的最後一段日子的寫照:「 在靈魂一角可能有著一座燃燒著熾熱火焰的火爐,然而無人前來取暖;過客只是瞥見煙囪的一抹。 」 電影中各個風景或人物,都與梵谷的名畫呼應: 電影中的夜間咖啡館 電影中的羅納河上的星空 電影中的麥田群鴉 阿曼德走訪了瓦茲

大佛普拉斯,那些宛如噩夢一般的日常

  ​ 2017台北電影節橫掃五項大獎包括了最佳劇情長片與百萬首獎;台北電影節開幕片。描述遊走社會邊緣的中年男子偷看工廠老闆的行車記錄器,卻引發了一連串不可思議的連鎖反應,連工廠裡準備參加護國法會的「大佛」,都被迫捲入這場世間紛擾。 為了寫心得文,回家看了一下劇照,忽然覺得揪心不已 ​ 很早就關注著大佛普拉斯的電影訊息,上映前就滿心期待著這部片,隨著電影最後的演員列表跑完,我跟熊一同起身離開影廳,一路上除了某些意義不明的低吟,我說不出半句話。 內心強烈環繞著, 這就是日常,而日常比所有的恐怖片還要恐怖 整部電影幾乎以黑白呈現,貧窮人的肉眼所見,只會是黑白;但是有錢人即使只是行車紀錄器的巡邏畫面,都會是彩色的,明明出入在同樣的生活環境,走進相同的葛洛普園區,但就是在生命階級遙遠的兩端 。 ​ 大佛普拉斯是台灣少見的黑色喜劇, 讓人在最無助的場景中,於荒謬中發笑, 劇情接近日常到我一滴眼淚都哭不出來,內心覺得難受,卻只能夠默然接受這樣的人生。唯一讓我稍稍鼻酸的,是生命的永別,有錢人可以化死為生,貧苦人則註定死的悲涼,生與死的界線難以跨越,就像肚財的畫外音,就請你送到這裡,最後一段路我想自己走。 大佛普拉斯,大佛到底加上了什麼呢?加上了命案,加上了權力糾葛,加上了慈悲與殘酷,加上了無望的人生。   ​ 坐在卡車上,一路被運送到護國法會場地的大佛,從還在工廠裡的烏黑陰沉變得雪白明亮,不禁讓人想望,空空的大佛身軀裡,到底有些什麼?在護國法會上,那些低鳴彷若咒語一般或者就真切是咒語的經文,低頭敲擊木魚在燭光與汗水之中的臉孔,在那裡 大佛既有光也有巨大的陰影,大佛為了護國而造,但空洞的內在卻包藏禍心 ,禍心撲通撲通,一下又一下重重敲擊著人心 。 活到了一個年紀,雖然看見的不夠多,但也多少看見了些什麼。 清楚的知道,話語的權力來自於人在社會的階級, 有權力的人不用說真話,言不及義的句子就足以讓人揣揣不安 , 沒有權力的人捏著想要說出口的真心話,卻怎麼也不被允許說出來,甚至無人想聽。 如同在電影中,凱文甚至不用在意菜埔是否握有什麼把柄,他就可以理所當然地帶著權力輾壓而來,而菜埔根本無法確定凱文到底知道了什麼,也聽不出對方到底手中掌握了什麼消息,但光是權力位階的差異,即使他手中可以握有扳倒對方的棋子,他也依然日夜生活於恐懼之中,彷彿一隻隨